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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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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婚

兩個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將婚房布置好, 溫晏然看著滿屋子喜慶的紅色,滿意地點點頭,新婚的氛圍一下就到位了。

最後溫晏然還拍了幾張照, 難得地發了條朋友圈。

溫晏然剛發完朋友圈沒多久, 就收到了傅青山的消息。

傅青山:【你要結婚了?】

溫晏然:【嗯。】

傅青山:【什麽時候?】

溫晏然:【7月17號。】

傅青山:【恭喜啊, 請柬別忘了發我一張。】

溫晏然:【好。】

回覆完,溫晏然便發了一份請柬給他。

傅青山回了一個ok的表情。

傅青山:【會準時到的。】

溫晏然收起手機, 還是想不明白傅青山非要來參加她婚禮的理由,畢竟兩人既有著前男女朋友這層尷尬的關系在,他參加婚禮還損失了一筆份子錢, 怎麽看怎麽不劃算。

婚宴的前一天,溫晏然將自己的一些換洗衣物和生活日用品打包進一個行李箱,搬進了錦春雅苑。

沈庭樹來接的她。

第二次走進沈庭樹的家, 與第一次的心境似乎有所不同。

上次一走進房間, 便是距離感格外強烈的黑白灰。

這次就不一樣了, 喜慶了不少,讓人一眼能看出這是一對新人的婚房,也多了幾分溫暖的氣息,不那麽冷冰冰了。

沈庭樹拖著溫晏然的行李箱,回頭對她說道:“我先幫你把行李箱搬進主臥。”

溫晏然抿起嘴角對他點頭:“好。”

回答完, 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。

等等, 主臥?!

沈庭樹要把她的行李搬到主臥?

是了,過兩天結完婚,他們就是正式的夫妻了,正式的夫妻當然住在一個房間, 睡同一張床。

想到這裏,溫晏然的臉不由地熱起來, 她擡頭看向主臥的方向,正好就看到了拎著她行李箱的沈庭樹骨節分明的手指。

視線往上是他結實流暢的小臂線條,今天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T恤,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,手臂因使力肌肉線條凸顯。

溫晏然不由咽了咽口水,頓時覺得自己的顏狗屬性暴露無遺。

為掩飾自己內心的“骯臟”想法,她連忙移開視線,看向別處。

等緩過神來,她才想起自己今天是來搬家的。

溫晏然緊跟著沈庭樹進了主臥。

“房間我提前收拾了一下,你慢慢整理。”沈庭樹對她說道。

溫晏然點頭,掃了一眼整個主臥,好像比她上次來的時候更空了。

大概是為了給她騰位置,沈庭樹特地把原本就不多的個人t物品都收起來了。

“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,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去書房喊我。”沈庭樹看著她,繼續說道。

溫晏然再次點了點頭,並回答一聲:“好。”

沈庭樹走到門口,像是想到什麽,倏地停下腳步,轉身再次對溫晏然道:“你不用太拘謹,就跟在自己家一樣。”

“畢竟,以後,這也就是你的家了。”他頓了頓補充道。

說完,這次他真的邁出了房門,向書房走去。

不知道是不是溫晏然的錯覺,她感覺沈庭樹好像和她一樣也有點別扭和不自在。

溫晏然抿了抿唇,開始拉開行李箱收拾東西。

收拾到一半的時候,她忽然想起自己帶過來的百合種球還沒澆水呢。

便連忙走到玄幻處,從袋子裏拿出一盆土。

百合種球是她前幾天買的,已經埋進營養土裏了,再養一段時間就能發芽成長開花了。

溫晏然將百合花盆搬到客廳的陽臺,然後又跑去廚房給灑水壺裝了水。

溫晏然一邊澆水一邊想著等到時百合花開,她和沈庭樹應該已經結婚有一段時間了吧。

那這百合花就很應景了。

沈庭樹來到書房,打開原本準備看的文獻,看著看著卻不自覺地出了神。

書房的門沒關,他坐在這裏還能聽到主臥傳來的收拾物品的動靜。

這幾年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,忽然有個人加入,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適從。

楞神完,沈庭樹倏然意識到溫晏然搬東西他是不是應該幫忙。

剛才他離開是怕他站在旁邊,溫晏然會拘謹,所以借口離開。

現在想想把溫晏然一個人留在那裏,又好像欠缺禮數。無論溫晏然是作為客人還是作為他的未婚妻,把她留在主臥單獨收拾,似乎都有些不妥。

想到這,沈庭樹連忙起了身,往主臥走去。

沈庭樹走到主臥門口,門沒關,但出於禮數,他還是下意識擡手敲門。

正欲敲門時,沈庭樹才發現溫晏然不在主臥。

她帶來的行李箱打開著放在地上,東西好像收拾得差不多了。

沈庭樹隨意地掃了一眼主臥,很快視線便被放置在圓桌上的一本高中物理課本所吸引。

他緩緩走近,待看清這是高一物理課本時,忽地一陣風吹進屋內。

風的力道將書頁嘩啦啦吹起,像是命運的齒輪緩緩轉動,最終停下。

被吹起的書頁也在風止住的那一刻緩緩落下,沈庭樹的視線也隨著書頁的停止翻動,落下。

物理課本被突如其來的風翻動停留在其中的某一頁,這一頁的書並沒什麽特別的,書中的內容他也是再熟悉不過。

唯一不同的是,展開的其中一頁上用圓珠筆畫了一個少年。

少年穿著他們溪林一中的校服。

不知是不是繪畫者有意這樣做,她沒畫上少年的五官。

沈庭樹開始順著這幅沒有五官的少年圖,揣測繪畫者這樣做的用意。

想要留住少年的音容笑貌卻又不敢畫出少年的五官,這大概只有一種情況。

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得出這個推論的時候,他腦中第一個出現的人是傅青山。

那個在他面前自稱是溫晏然前男友的男人。

那個溫晏然和他見面,卻隱瞞了他的男人。

這麽看來,傅青山不僅是溫晏然的前男友,還是她從高一時期就暗戀的人。

意識到這點的沈庭樹,心中忽然有種他自以為是釋然的心情。

如此,也挺好。

畢竟,從一開始他們的婚姻也不是因為愛情。

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留給了別人,如此,對於他永遠不會愛人這點,他也能少些愧疚了。

沈庭樹走近,擡手將被吹開的物理書合上。

這時,捯飭完百合的溫晏然正好出現在主臥門口。

看到沈庭樹的手停留在物理書上,溫晏然不由一驚,她以為沈庭樹是要翻開那本物理書,連忙出聲阻止。

“你、你怎麽來了?”說罷,溫晏然怕自己的神情過於嚴肅緊張,怕他會起疑,她還尷尬地幹笑了兩聲。

沈庭樹的手迅速移開那本物理書,轉身,面容冷靜語調平淡:“我過來看看,你需不需要幫忙?”

溫晏然一邊打哈哈一邊走到圓桌旁不動聲色地拿起物理課本,然後又一邊說著話,一邊將物理課本塞進一旁的抽屜。

“不用幫忙,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。”溫晏然一邊笑著一邊揮著手說道。

溫晏然一心虛小動作就比較多,沈庭樹也是看在眼裏。

“你怎麽還留著高一的課本?”最終他還是問出口。

其實,當他問出這句話後,他自己都有些意外。

如果是以前的自己,對於別人的私事他絕對不會過問。

更何況,從一開始溫晏然見他觸碰書頁,便著急出聲阻止,到後面不動聲色地藏起書,這一系列動作中,掩飾的意味再明顯不過。

很明顯,對於這本書的事,她並不想主動提及。

但可能正是她拙劣的掩飾,讓他內心起了不一樣的情緒。

為什麽她這麽在意這本書?從高一帶到了現在。

十幾年的時間。

又為什麽要在他面前這麽躲躲藏藏?

所以,他才不受控制地問出口。

“啊?”像是沒預料到他會如此直白地問出口,溫晏然神情有點懵。

她大概也是在意外向來很有邊界感的他,怎麽今天突然如此沒有邊界地過問別人不想吐露的私事。

是,他自己何嘗不是對這突如其來的莫名情緒感到意外。

不僅莫名,還讓他有些失控,變得不像自己。

溫晏然“啊”完之後就沒說話了,除了懵,再者她確實也不知道要怎麽說。

實話實說?這肯定不行。

正當溫晏然楞在原地,不知道怎麽解釋的時候,沈庭樹再次開口。

“這本高一的物理課本對你來說很重要嗎?”為免兩人繼續沈默,氣氛過於尷尬,沈庭樹換了一種問法。

這次溫晏然反應倒是很快,她連忙點頭,回答:“是。”

本以為沈庭樹還會繼續追問,溫晏然都已經在腦子裏提前思索接下來要怎麽解釋了。

但沈庭樹卻只是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,他停在主臥門口,說道:“不用幫忙,我就先回書房了。”

“啊?”溫晏然再次楞了一下。

楞完之後,她連忙道:“好,你去忙吧,我馬上收拾好了。”

沈庭樹離開後,溫晏然抽開抽屜,拿出了那本剛剛藏起來的物理書。

為什麽在沈庭樹觸碰到這本書的時候,她的大腦幾乎未經思考就下意識地害怕他翻開這其中隱藏的秘密?

既然是未經思考下意識的反應,那這就是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。

她害怕沈庭樹知道她曾暗戀他十餘年。

為什麽?

她在心裏問自己。

其實此刻她自己也是一團亂,捋不清。

或許是少女時期那敏感又脆弱的喜歡曾被傷害過,所以大腦下意識地保護自己?

又或許她之所以害怕秘密被發現,是因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?

倘若沈庭樹知道她偷偷喜歡他十餘年,還在初次相親見面的時候假裝不認識他,那他會不會覺得她很有心機啊?

以及後面答應跟他結婚,是不是也會被理解為別有用心?

溫晏然越想越顧慮越想越亂。

她打開手裏的物理書,隨著一幅幅圖畫出現在眼前,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記憶開始一一浮出腦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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